距归灵谷的谷口东南千里远处,一座高山如柱壁立,远宛如一只丹鼎。此处便是丹鼎峰,因峰下潜有一条火灵脉,便被丹元宗的先祖相中,并在此处开山立派。
丹元宗是个炼丹的门派。炼丹术极耗心神,研修丹药之道的修士,便少了行功修炼的机会。须知光阴有限,而分心太多,难免会耽误自身的修行。灵鉴与灵术师兄弟所说的不善拼杀之道,也是实话。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加入丹元宗。须知一颗丹药之力,往往省却数年甚至十数年的苦修之功,且修炼之人寿元所限,谁不想一步登天呢!
而丹药毕竟是外力,修炼一途,尚须亲体力行,持之以恒,苦修不辍,如此才能证得大道!
仙门与家族之中,也都有研修丹道之人,可还是比不上丹元宗的千年丹道传承。
丹元宗所炼制的丹药,无论品相还是药力,都有其独到之处。故此,其宗门虽小,须仰他人鼻息生存,却也过得不太艰难。丹元宗的弟子,如灵鉴师兄弟二人出门时,别人也都给个几分薄面。当然,遇到万家那几个劫道的除外。
这几个万家子弟着实不像话,为此,灵鉴与灵术的心中也憋着一口气,急着要将万家的恶行如实禀报师门。
如此一路疾驰,十日后,二人回到了山门,直奔师父的洞府而去。沿途遇到一些师兄弟,纷纷打着招呼。
丹鼎峰下一洞府前,云雾缭绕中,一片药草间,一个中年书生直起了身子,回首扶须微笑。此人面相儒雅,一身的书卷气,三缕青髯更添出尘气度。此人,便是灵鉴二人的师父,丹元宗的若水真人。
“弟子拜见师父!”灵鉴二人忙抢上前去,齐施一礼。
“呵呵!回来就好!此行可还顺利?”若水真人语气温和,冲着两个徒弟上下打量不停。
“师父!弟子差点就见不到您老人家了!”灵鉴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眼圈竟然一红,透着一脸的委屈。一旁的灵术也是连连点头,示意师兄所言不虚。
眉头微皱,若水真人哦了一声,转身走至一株药草前,轻声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灵鉴便将出海回来路上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说了一遍。尤其是万家子弟见利弃义,如何抢夺丹药,他师兄弟二人又如何力战退敌一事,说的声情并茂,活灵活现。灵术又扯着破损的衣袍在一旁附和着,声称当时情势危急,最后二人还是托了师父的洪福,这才全身而退!
师兄弟二人说完了,有些不安地着师父。
着身前的药草,若水真人沉吟了半响,缓声说道:“唉!这赤阳草喜阴耐寒,却名不符实了!”
灵鉴有些心虚地了师弟一眼,忙又说道:“那万家子弟行径,亦是引起公愤,有路过的同道修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师兄弟二人也是感其襄助之情,馈赠其丹药,以示谢意!”
“哼!”
若水真人轻哼了一声,缓缓转过身来,着两个徒弟,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丹元宗向来不喜争斗,你二人的本事还当为师不知道吗?承人恩惠当铭记在心,不可行那薄情寡义之事。”
知徒莫过于师父,两个徒弟是什么样的人,作为师父的若水自然清楚。方才二人话中不尽不实处根本瞒不过他去。只是,其生性淳厚,只是出言警醒。好在这俩徒弟乖巧,又摸透了师父的脾气,见状不妙,忙道出了有人相救的实情。
着灵鉴与灵术的脸上露出了窘态,若水真人也不想为难徒弟,摆摆手说道:“万家不过一家族,却倚仗着正阳宗的威势肆意妄为。为师会将此事报予宗主知晓,你二人下去歇息吧!”
灵鉴二人如蒙大赦,忙躬身称是,便要掉头离去。
“救你那人姓甚名谁?为师以后见了也好面谢!”若水真人在后面追问了一句。
灵鉴尚未出声,已窜出了几步远的灵术回头抢答道:“师父不必放在心上,那人不过是一散修而已!”
见师父的脸色又拉了下来,灵鉴忙冲着灵术佯作教训地说道:“师弟慎言!散修也是修士,不可无礼!”继而又呵呵一笑,转身说道:“师父,那人叫林一,好像是来自一个叫作大商的地方!若是无事,弟子告退!”
若水真人轻轻颔首,默念了着林一这个人名,拈须不语。见两个徒弟已撒着欢地跑开了,他忽而心头一怔,出声喊道:“与我回来!”
灵鉴与灵术不得已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心道师父今儿是怎么了?不会出那个林一为自己背了黑锅吧?
“再说一遍,那人是不是来自大商?”若水真人的语气忽而变得严厉起来。[(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