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喊报告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名男卫生员,连忙抬手招呼他:“到这里来。战士同志。大尉负伤了,赶紧给他包扎一下。”
卫生员来到卢金的面前蹲下,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和一卷绷带。他用酒精清洗伤口时,卢金疼得咬着牙哼了一声,吓得我紧张地提醒卫生员:“轻点,别把大尉同志弄痛了。”
正在清理伤口的卫生员听我这么说,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卢金看到他一副紧张的样子,安慰他说:“卫生员同志,别担心,我挺得住,你继续吧。”
卫生员清洗完伤口,又涂上碘酒后,才用绷带把卢金的额头包扎起来。作为这一切,他才站起来向我报告说:“团长同志,大尉的头部只是被弹片擦伤,经过处理已经没事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冲他一挥手,说:“谢谢你,战士同志。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
当和前沿的电话再次接通后,我问一营长:“一营长,敌人有什么动静吗?”
一营长大声地回答说:“报告团长同志,据观察哨的报告,敌人一直用炮火轰击我们的阵地,而阵地前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继续观察,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刚放下电话,比留科夫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急吼吼地问道:“奥夏宁娜中校,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师长同志。”我哭丧着脸回答说:“敌人正在向我团阵地进行不间断的炮击,虽然暂时无法统计伤亡数据,但我估计敌人的炮击给我们造成的伤亡不小。”
“我现在向你传达最新的命令,一旦敌人的炮击结束,没有发现敌人的地面部队进攻的话,你立即带领部队撤出阵地,后撤到两公里后建立新的防御阵地,掩护渡河部队。”
比留科夫的朝令夕改,让我心中不满,但又不敢冲着他发牢骚,只能委婉地说道:“师长同志,部队伤亡太大,要想迅速后撤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转移伤员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等我们撤到新的防御区域时,估计敌人的大部队就扑上来了。我团没有防御工事的话,是挡不住敌人的。我建议,部队还是留在现有的区域,继续抗击敌人可能发起的攻击,为渡河的部队赢得宝贵的时间。”
比留科夫沉默了片刻,说道:“奥夏宁娜同志,现在河边有一批大本营派来的政工人员,需要尽快地渡过河。如果你们团继续坚守现有阵地的话,敌人的部队完全可能绕过你们的防区,直扑河边,到时这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政工人员就危险了。”
说实话,我对政工人员没有啥好感,在我的心目中,他们就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角色。现在要让我的部队后撤,到无险可守的开阔地去构筑新的防线,掩护他们渡河,从内心来讲,我是非常不情愿的。
可能是听到我迟迟没有反应,比留科夫加重了语气说道:“奥夏宁娜同志,也许你不清楚这些政工人员的底细,那么我就开诚布公地告诉你。他们是大本营从全国各边疆区、各州召集来的,其中有区委、州委和市委书记、部门主任,还有来自集体农庄和工厂的书记以及其它党的工作者,共有五百多人。其中还有来自中央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基里洛夫和克鲁格洛夫同志,俄罗斯联邦国营农场副人民委员斯土波夫,他们来到集团军是为了加强政治部门,在集团军里形成一个强有力的党的核心。一旦他们有什么意外发生,对我们来说,将是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到时别说是你,就连我和崔可夫将军,都有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
比留科夫的一番话,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我们要掩护渡河的人是这么重要,看来只能无条件地执行命令了。于是我咬了咬嘴唇,心有不甘地回答说:“请师长放心,等敌人的炮击结束后,我会命令前沿的部队撤出阵地,赶往新的防御地点构筑防御阵地。而我,将带领七连和警卫排留下,掩护部队的后撤行动。”
听到我说七连的番号,比留科夫沉默了片刻,然后果断地说:“好吧,要尽快在河边构筑好防御阵地,掩护政工人员们安全渡河。最后,我祝你好运,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