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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御前金骑将军杨氏上前接旨!”王英扯着太监特有的尖端嗓音,口中透着毫无温度的气息,这难道意味着……一朵不安的阴云悄然飘至上空,冷冷地降下凉入骨髓的寒意。
杨天博整个一惊,赶紧从书房里冲出来,心想皇上有什么事儿要颁圣旨来着,难道是凤儿姑娘已经跟皇上说好了,故遣太监送来了特赦令。念想至此,其不禁小小偷乐一把,觉得自己终可还了父亲所欠的人情,自己亦能从红珊的束缚中得到解脱。
哎!他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肩上似乎轻松了不少。然而,才踏出门槛,他便赫然看到的是一张死板着的臭脸。
他的心跟着惊跳一把!
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这般严肃!平日里,王公公可是对在写谦恭有礼,从不给过半分难看的脸色。可今天这是……他不由竖起了鸡皮疙瘩,眼中滑过—道大难来临前的不祥之色。
继而就听王英冷漠地说宣读道:“朕忧蒙古蛮夷窥视我边境日久,恐其按耐不住狼子野心,犯入我境。朕又知我朝杨将军骁勇善战,才谋兼备,领率之能居于前列。遂朕觉派之驻防,大冥必安也。望杨将军去之,不负朕托。然,此道前去甚远且长,朕知将军定会寂寞难耐,故特允汝妻红珊陪同齐去。即刻启程,不得有误!”此话才尽,他就好似被闷雷打过一般,当场僵直——不会动了!只是……他只想知道这圣旨是出自谁的心意!是凤儿姑娘?还是皇上自己的……
不过无论是谁的主意,这对他恐怕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是出自于斯凤,那么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她要躲避他,她不要他!如果是皇上,那自然就是皇上对他已经不再信任,毕竟知道红珊这个罗刹在自己府里的除了他们杨家人、张阿彩和凤儿姑娘之外,理应再无旁人。可现在皇帝知道了,而且还知道她是他的“夫人”,这难道不奇怪吗?因为他认为凤儿姑娘绝对不会蠢到去说自己那档子“丑事儿”,所以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是皇帝早就从张阿彩那里得到了消息。
对,一定是这样!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皇上称红珊是我的夫人,不就是在告诉我,你的女人是红珊,不是凤儿!他这是在提醒我,要我别看错了“对象”!更何况,他若是知道红珊入我杨府之事,其实乃罗刹定也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因此,皇上把红珊和我栓在一起,实际上就是把我和罗刹,和刘狗这乱臣贼子联系在一起。如果哪天他看我不顺眼了,大可揭穿红珊的身份,到时候我杨家一门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绝是逃不过的了。
越想越恐怖,越想越心痛,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料他今儿算是领教到了——杨天博抽痛地合上带着湿意的眸子,没有问王英一句缘由,只是低低地拱了拱手,淡然地转身准备开始收拾行囊。
可就在这个时候,其身后却传来了王英“慢着”的叫声,继而就听他又道:“杨将军,难道你就一丁点都不怨恨……”最后“皇上”那几个字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但此事毕竟心知肚明,像杨天博这等上人一定能听得懂。其实,他也挺敬佩杨天博的,而且平日里在宫中行走,他也没少给自己带宫外的美味吃食。哎,他是个不错的人啊……去冥蒙边境受苦真是难为他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份同情,他才忍不住出口发问。
但杨天博仍旧没有话儿,仅仅只是回头送上了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