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经常在各府邸内宅走动,对这样的情景更是司空见惯,只用眼神暗示旁边的人将挽虹的身子按住,免得影响了施针。
挽虹全身无力,挣扎不动,眼中满是恨意,像利箭般射向李氏。
李氏眸光一闪,并未动怒,沉声说道:“虹姨娘小产,身子又受了损,胡言乱语也是难免。你们好好的伺候着。”众人不敢怠慢,齐声应了。
宁汐一直紧紧的盯着李氏。这一连串的事情来的如此突然,任是谁也会怀疑到李氏的身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氏的表现实在可圈可点,从开始到现在,一举一动都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地方。
可正是这样,才更让她觉得不对劲。
李氏对挽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挽虹小产,她心底不知怎么高兴呢!怎么可能会为此掉眼泪?还有,挽虹看着李氏的眼神怨毒之极,那番话显然并不是空穴来风……
李氏不偏不巧的看了过来,和宁汐探究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那一刹那,宁汐清楚的看到李氏眼底的一丝冷笑。那丝轻蔑得意的冷笑,虽然闪的极快,可却将李氏真实的情绪表露无遗。
果然是李氏暗中下的手……
宁汐的心里早已掀起了阵阵滔天巨浪,表面却不动声色,甚至安慰道:“大嫂,这样的意外谁也想不到,你也要好好保重身子。”一切等容钰回来再说。就算要指责要怒骂,也是容钰的事情,她暂且当做什么都不知情好了。
李氏装模作样的叹口气,点了点头。
在大夫及时的救治下,挽虹总算止了血,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晕厥了过去。屋子里的血腥气依旧浓厚,一个小生命,就此消失无踪。
宁汐来不及唏嘘感慨,便开始忙碌起来。
厨房里的厨子管事甚至连打杂的都被叫了过来,满满当当的跪了一屋子。李氏脸若寒霜,冷冷的说道:“今天早上的燕窝粥都经过哪些人的手?竟害的虹姨娘小了产,只要被我查出是谁捣的鬼,我饶不了他!”
当下,便有几个面色煞白的人颤颤巍巍的跪着上前几步。一个个不停的磕头求饶,纷纷嚷着不关自己的事。
李氏冷笑一声,却不再说什么,看了宁汐一眼。既然是厨房出了事情,自然该由宁汐出面处置。
宁汐明知这是个烫手山芋,却也不得不接,先看向那个姓钱的厨子:“钱大厨,今天早上的燕窝粥是你动手做的吧!”
钱大厨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汗珠,简直就快哭出来了:“三少奶奶,小的实在冤枉啊!今天是虹姨娘身边的丫鬟来要燕窝粥,小的当时想着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就做好让她端走了。小的可以保证,那碗燕窝粥货真价实,绝没掺半点不该放的东西……”边说边磕头,话没说完,额头便又红又肿。
宁汐淡淡的说道:“如果真的和你无关,自然不会冤枉你。你暂且别磕头了。”
钱大厨像霜打了的茄子,老老实实的跪在一旁不敢吭声。
接下来,又问了一个打杂一个管事,这两个人曾在钱大厨熬粥的时候去过炉灶边,都有动手的机会和时间。那个管事还好些,哆哆嗦嗦的为自己辩解几句。那个打杂的,却被吓的连说话都不清楚了。
宁汐意思意思的问过几句,便对李氏说道:“大嫂,这三个人似乎没多少嫌疑。要不,再把虹姨娘身边的几个丫鬟婆子一一喊过来问一问吧!”
李氏点点头,看了吴妈妈一眼。吴妈妈便去点了几个人的名字。顿时又跪了一排的丫鬟婆子。其中一个姿色不俗叫春柳的丫鬟,正是挽虹的贴身大丫鬟。去厨房要燕窝粥和端粥的人也正是她。
春柳显然也被这意外吓的不轻,俏脸煞白,身子颤抖个不停。
吴妈妈冷冷的逼问:“春柳,今天这燕窝粥是你亲自从厨房端出来的,又是你亲自喂虹姨娘喝下的,虹姨娘小产一事,和你一定有关系……”
“不关奴婢的事,不关奴婢的事啊!”春柳哭哭啼啼的告饶:“这燕窝粥是虹姨娘要的,奴婢只是听着吩咐跑腿而已。绝没从中做任何手脚。还请少奶奶明鉴!”说着,猛的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李氏寒着脸,眼神凌厉冰冷:“春柳,你敢说真的和你没半点关系吗?据我所知,虹姨娘最近对你动辄打骂,你一直对她心怀怨气。一气之下,就在她吃的东西里做手脚,害的她小产……”
春柳听的面色大变,哭喊了起来:“奴婢冤枉啊!虹姨娘近来心情确实不好,也曾拿奴婢撒过气,可奴婢从来没敢存这样的心思啊!”
李氏冷哼一声,正待说什么,容钰的身影出现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