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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看在眼里，实在是狠不下心，便是心软地坐回到杨九天的床沿，攥住杨九天颤抖的双手，满目爱意道：

“主人，无论你变成怎样，妙玉必定会陪你同生共死，此志，终身不渝。”

杨九天此刻的内心，一定无比的柔软。听到妙玉这番感人肺腑的表白，颤抖的面颊，在一阵抽搐以后，终究还是平复下来。强行镇定心神，笃定了许久，终于能够用平缓的声音开口，说道：

“谢谢你，妙玉，谢谢你对我的好。但是你知道，如果我的眼睛无法复明，那么我的将来，就是一片黑暗。这样的人生，于我而言，是有多么的痛苦，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能够体会，对么。”

妙玉闻言，心中震撼，“主人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相信在主人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绝好的盘算。请主人明示，妙玉一定帮您做到。”

杨九天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摸索着下了床，并依靠自己的双手，穿上了放在床榻之下，已经有半年时间的筒靴，起身道：

“妙玉，我要你扶着我，离开这里。”

“离开？”

妙玉文静的面上，带着无比的困惑，“主人，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杨九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最温柔的口吻，要求道：

“先给我穿好衣服。”

妙玉照做，为杨九天穿上了那件，由杨九天的母亲，亲手缝制的粗布麻衣。

那件衣服上的破洞，早已被妙玉缝好，而且清洗得很干净。

“主人，难道，您是要去见什么人？”

杨九天自己整理了一下打了褶的衣领，温柔一笑，摇头道：

“不是，我只是要你带我离开这里而已。”

妙玉还是无法揣测杨九天内心深处的意图，“可是我们要去哪儿？”

杨九天仍然没有回答，只是面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不见，“你是否还穿着那套粉红色的长裙？”

“是。”

妙玉的确穿着那套粉红色的长裙。

半年过去了，妙玉的身材没有发生过多变化，只是皮肤，似乎比从前略微黑了一些，而且，精神面貌，也比从前要精神许多，显得并不那么的柔弱。

杨九天无法看到妙玉的脸，自然无法看到这些，但他可以从妙玉的手掌当中，感受得出妙玉身体里的力量，要比从前强大了许多，“换了它吧，换一套绿色的薄纱。”

“绿色薄纱？”

“是。”杨九天肯定。

妙玉没有听懂，文静的面上，有一刹那的迟疑。

但终究，还是出了门。

他径直去了丁琳的房间，向丁琳借了那套绿色的薄纱。

丁琳正好在房间里看兵书，对于妙玉突然的到来，感到极为惊讶，“借衣服？为什么？你不是在杨九天的房间照顾他么？”

妙玉没有多作解释，“丁老师，你就别多问了，总之，我这么做，也有我的理由。”

丁琳感到事情有些蹊跷，便问道：

“是不是杨九天出了什么事？”

面对这种奇怪的问题，又恰逢昏睡了半年的杨九天，刚刚醒来的这一刻，也实在令人不得不产生紧密的联想。

寻常人面对这种质问，想必一定会露出一些马脚，令丁琳产生更多的联想。

但妙玉毕竟是女佣大陆的帝杀罗，而且在这所特殊的军事学院里，进修了足足半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