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大军总共才有一万而已!其中三千在凌家军手下覆手即灭亡。如果凌继军是土鸡瓦狗的话,那曹变蛟的三千大军又是什么?
这三千人覆手即灭亡,那剩下的七千就能够稳赢凌家军吗?恐怕也不尽然吧!
大家已经开始转起另外的想法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骑健马践踏起一串土龙,从碎金镇下奔驰而来。
“这是什么人?”
“谁知道呢!”
“凌家军的人,指不定又要干嘛!”
“……”
在士绅们的嘈杂声中,转眼之间那匹健马已经到了跟前。
“希律律”一声长嘶,马上人勒住马,嘴里轻“咦”一声:
“咦?原来是宴大人!宴大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知会我家大帅一声?”
那人也不下马,虽然嘴里一口一个“宴大人”,却是毫无尊敬之意。
“呵呵,原来是侯统领,本官受凌大帅之邀,刚刚到这里,呵呵……”看着对方傲慢的态度,晏子宾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脸上都不敢表现出任何地不满来。
来人正是瘦猴。听了晏子宾的话,眉头一皱,说道:
“老子可不是姓侯。是江湖上人抬爱,才给了个‘瘦猴’的绰号,称呼老子‘侯统领’,这算是哪门子叫法了?”
这话说得可是更加过分了,一口一个老子的,丝毫不把晏子宾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这回不要说晏子宾了,就连周围的士绅们也是脸色一变。
晏子宾心里那个憋屈啊!心说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县面前一口一个老子!还江湖上抬爱,不知道是哪个山村旮旯里蹦出来的土猴子,就是因为长得瘦,才被一群土包子们换做“瘦猴”的!不就是跟这凌家军这伙流匪侥幸打了场胜仗吗?现在就敢在本县面前耍威风。看本县我……
晏子宾心里发了发狠,又发了发狠,终于下定决心——暂时忍下这口气!
“呵呵,统领说笑了!”晏子宾脸色极为难看。他的脸皮虽然够厚,可当着这么多士绅和下属的面如此受人奚落,如果还上赶着跟人客气,请教人家的名字的话,那才真是把脸都丢到家里去了。
能做到当场不发作,已经算是晏子宾的涵养了。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晏知县知道凌家军新胜,正骄傲地紧,自家人实在是招惹不起。
看到晏子宾憋屈的样子,瘦猴心中一阵爽快。几个月前,自己还是路边一个最普通的流民,过着有一顿没一顿,随时可能被饿死的日子。那时候,就算想见县尊大人一眼,那恐怕也是不容易的。
可是现在,高高在上的一县父母官,听了自己的呵斥,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呵呵,痛快啊!
当然,瘦猴也不是那种得势就猖狂的小人,见到昔日的大人物,就要刻意地凌辱一番,来享受这种快感!
只是对于这个晏子宾,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自己所在的村庄就是米脂县治下,遭灾年之后,全村人饿死大半,不但没有得到朝廷一粒粮食的救济,反而是催逼赋税的差役三天两头的登门。村中不知道多少人都是因此而被逼死的。
现在有了机会,瘦猴当然要好好地出把气;如果不是大帅一再强调时机未到的话,恐怕他抡起刀片把这个“县尊大人”砍了都是有可能的。
“哈哈哈……”瘦猴毫不客气地大笑几声,对晏子宾道:
“本统领过来,是奉大帅他老人家的命令,来请刘师爷过去商谈一件事情。既然宴大人在这儿,那自然是更好!宴大人,请吧!”
“这个……不知道大帅请下官,是有何吩咐?”晏子宾心里一咯噔,连自我称呼都由“本官”改成了“下官”。
“宴大人去了自然不就知道了吗?”
“这个……”晏子宾还在犹豫着。凌家军,那可是流匪啊!自己这一入匪窝,谁知道还有没有出来的机会?
“我们家大帅有请,难道宴大人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瘦猴的语气已经有些寒了。
“不!不!不!大帅有请,下官哪会不识抬举啊!下官这就走!这就走!”晏子宾这时候可不敢多说什么了。
现在跟着这个得势小人走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再多说几句,看这个家伙野蛮的样子,说不定抡起大刀就敢把自己给砍了。
真要是那样,自己可就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了。
虽然晏知县身边有兵丁衙役数百人,可面对瘦猴一个人,他却是一点抵抗的意思都生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