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永远不会知道。
许如笙甩了甩头,等到自己从失神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的样子了,刚才还有着暖色阳光的天空,此刻也开始变灰了起来。
天色渐暗,她不知不觉走进一家小巷里,脚步凌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包里的手机在此刻恰好震动了起来。
身后似乎有影子在尾随,许如笙心头一震,佯装镇定的接起手机,从里面听见男人低低的嗓音。
在夜色里,女人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挺直背脊朝着前面走去。
她步伐越快,后面影子的步伐好像也越来越快,她一慌,于是就从包里掏出手机,咬紧了牙,然后按了接听键。
“喂?”
她的嗓音里带了一丝颤抖,若是不注意,旁人是根本听不出来的。
傅斯年已经出了门,男人修长的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面,听着女人的声音,微微勾了下唇角,手指有节奏地在方向盘上敲打着,看样子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在哪里?我来接你。”
“……”
许如笙拐过一个转角,听着男人的声音,努力压制自己心口的紧张,缓缓开口,“傅斯年。”
“嗯?”
她咬唇,“我好像被人跟踪了。”
轻描淡写地八个字,却让傅斯年瞬间变了神色,一只手用力地抓着方向盘,然后发动引擎,车子很快的发动。
“你在哪里?”
许如笙咬唇,刚想说自己不知道,手机就被人从身后夺走,还亮着的屏幕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碎掉,通话依旧在继续。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许如笙被人强行扳过身子,这才看清跟着自己的是三个英国人,只是一看就知道属于流浪汉的那种。
衣衫褴褛,胡子拉碴,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身上散发出一阵酸臭味,让人恶心。
她忽然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糊里糊涂走到了这里来,她一时分神,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小巷深处。
许如笙勉强镇定了一下,弯腰想捡起手机,手腕就被其中一个男人狠力握住,随即是对方操着英文充满戏谑的声音,“哟,这位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我们跟了你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一个人啊……”
“是啊是啊,小姐,你看你一个人,我们看着你都觉得好是寂寞……今晚我们能和你相遇,看来也是注定的缘分,要不你就从了我们,我们保证,你今晚会过得很愉快……”
许如笙一向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可现在这周围并没有人,而她一个女人,面对对方三个大汉,实在是有些弱势。
她后退了一步,嗓音都带了丝虚弱,“你们想干什么?”
对方摩拳擦掌,低笑着朝她靠近,“你说,我们是想干什么?你一个女人,而我们是男人……”
后面的话被笑声所代替,许如笙拔腿想跑,可双腿虚软,却是怎么也跑不动。
地面上的手机还在亮着,许如笙第一次那么盼望,盼望那个男人会如同谪仙一般迅速降临。
她现在在赌,她刚才顺势给傅斯年打了实时地址,如果他来得够快的话……
而她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等他来。
许如笙后退,一只手反撑着身后的冰凉围墙。
“收起你们那些龌蹉的心思,如果你们今天晚上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敢保证,只要我不死,你们就一定会生不如死!”
不是她胡说,也不是为了故意给自己壮胆,而是如果今天晚上这些人真的敢对她做什么的话,她一定会报警,一定会把这件事情闹到最大,“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也对,我看你们的样子,也不会知道我是谁。如果你们今晚对我动手了,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就会去警局,还有……我会利用所有舆~论压力,让你们在曼彻斯特站不住脚。”
站在她面前的三个男人置若罔闻,其中一个男人看了一眼她刚才在混乱之中落在地面上的手机,抬脚就踢了出去,男人脏兮兮的手就这样用力捏上她的下巴。
许如笙别开脸,疼得眼泪都出来,下巴快要脱臼了一般。
“你放开我!我现在好言相劝,如果你们不听,之后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捏着她下巴的男人在她面前嬉笑,沾满泥土的手就这样在女人白皙光滑的皮肤上碰着,“后悔?老子也不是没坐过牢,杀人放火我什么事情没做过,看我这一大把年纪的,玩个女人还要听你在我耳边聒噪?我告诉你,你今晚就是栽在老子手里了,老子今晚就是要奸了你,有本事就去报警,看警察抓不抓得到我?”
“老大,你跟一个女人说这么多话干什么?快上!我和老三还等着呢!”
然后是一阵属于男人的嬉笑声,许如笙咬着唇,刚想伸出脚踢对方,肩膀上的包就被男人扯下。
把包扔给身后的两个人,一直捏着她下巴的男人此刻双眼像是染了血一般,伸手就朝着她的胸口伸去,女人的衬衫扣子被用力撕开,许如笙尖叫,愤怒着,一时间拳打脚踢,却还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身体被男人扔到水泥地上,地面上有石头和一些木棍,咯地人的皮肤生疼,何况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衫。
上衣被男人粗暴地撕开,许如笙双手无力地在身侧抓着什么,男人的唇舌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许如笙眼泪啪嗒一声落下,然后右手好像抓住了什么。
硬硬的,冰凉的一块。
不做思考,许如笙捏着那块石头就这样朝着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后脑勺上面砸去。
“卧槽!这婊子居然敢用石头砸我,弟兄们,一起上!”
为首的老大此刻生气起来格外可怕,盯着许如笙,一秒之后就是一个巴掌。
女人的脸颊立刻现出红红的一个手掌印出来,许如笙咬牙,眼前就一阵黢黑。
男人用衣服遮住了她的双眼,有人按住了她的手,双腿也被男人压住……
世界仿佛就这样黑暗起来,她嘴巴被人用脏兮兮的东西堵住,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衣裳和长裤被人扒掉,许如笙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死去,女人长长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身下的泥土里,泥土的味道带着一股腥臭味,冰凉,潮湿。
滚烫的眼泪打湿来自己的脸颊,许如笙因为用力地尖叫嘶喊,此刻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凌厉的声音。
“砰”的一声,像是打雷一般,好像落在了谁的身上。
然后许如笙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在这一刻瞬间抽离,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情,她是如此感激,感激那个男人的到来。
也从来没有和这次一样,自己陷入危难,自己脑海里第一个求救的人的名字,是他。
傅斯年。
傅斯年刚才几乎是用尽全力奔跑了过来,还没有缓冲,一记拳头就已经落在了覆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打得立刻从许如笙身上翻了下去,他衣衫不整,身上的味道很重很臭,胸口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洗澡。
傅斯年几乎想作呕起来,淡淡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几乎浑身赤果的女人,眸底已经全然猩红。
老大被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打翻在地,另外两个男人便立刻把许如笙松开,一人手里拿着木棍,另一个人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不大不小的瑞士军刀来。
这把刀,还是他们前几天偷来的,现在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傅斯年目光落在地面上浑身颤抖的女人,一时间紧握着拳头,心口的怒火猛然上窜。
一旁手里拿着军刀的猛然冲了上来,傅斯年用余光瞥了一眼,然后长腿一扬,那一把军刀就这样嘭哒一声落在地上,还伴随着一声哀嚎。
“妈的,就凭你一个人也想和我们三个人打?”
那个老大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很粗很长的木棍,捏在手里,面色凶狠。
一句话直接让傅斯年眯了眼睛,“是吗?”
许如笙刚把自己脸上的东西扯开,就看到男人的眼神示意,让她就躺在那里不要动。
她于是就真的在那里,脸上很脏,眼泪还在,一动不动地看着男人和另外三个人在一起厮打。
一眨眼,男人的白色衬衫已经染上了鲜血,重重的一棍落在男人的脊背上,那一声响太重,让人的脑海砰的一下炸了开来……
许如笙紧紧闭上眼睛,画面却还是挥之不去……
还有身边的咒骂和厮打声,久久未歇。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许如笙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抱住,然后将她从地面托了起来,男人的气息和着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眼泪在那一刻倏然就落了下来。
她隐约可以听见混乱逃离的脚步声,带着一声又一声无力的咒骂,那声响越来越远,然后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