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的海域不是很太平,这你们也知道,因为我和你们说过很多遍了。”临走的时候尤瑞说,“所以,别在这里长呆,尤其是这样的私港,很多海盗都回到这里上岸的。”
“那你还让我们到这里来?”爱新怒道。
“没办法,郑家比海盗危险多了。海上的买卖就是刀头舔血的,要不然光是送去我就敢要你们那么高的运费?我还给你们买好了回程需要的补给,就在大炮旁边,算是我送给你们的。把这些装上船就快走吧。”尤瑞笑笑说。
尤瑞刚走,高鸿中就让船只连夜出了港。
第二天清晨,高鸿中还没太清醒,就有人叫醒了他:“高先生,高先生,那边发现了一条船!”
尤瑞给高鸿中他们讲过海上的事情,茫茫的大海上其实一条船是很少有机会遇到另一条船的。如果遇上了,大家都没什么坏心眼的话,一般也就各自跑路了,如果一条船紧紧地跟着你,甚至不停的向你靠拢,那多半是不怀好意。
所以高鸿中立刻跳了起来,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冲上了甲板。
那边的确又一条船,船上还冒着浓烟,好像是着了火一样。不过那条船并没有向他们这边靠拢。
“高先生,我看那条船好像出了问题,我们要不要趁机过去抢他一把?”一直听吉姆尼讲海盗故事的爱新突然来了兴趣。
“这怕是不行,毕竟皇上的大事要紧。”高鸿中说。于是两条船渐渐地越来越远了。
当然如果当时高鸿中的这条船靠过去了的话,他们就会发现,那条船根本就没有着火,那只是一条郑家的捕鲸船而已。
随着鲸油的需求越来越高,台湾附近海域的产出已经明显不够了。于是最近郑家已经开始将一些捕鲸船投入到远洋了。这样的捕鲸船已经不可能把鲸肉带回去了,就是割下来的鲸脂也很难在它腐烂变质之前带回港口,于是郑家人给这些捕鲸船装上了一套大炉子,当他们抓到鲸鱼之后,就直接用这个炉子来提炼鲸油。这样一来一条船就可以在海上跑上几个月,猎杀数十头鲸鱼再回去了。
在这之后,这条船又在海上平平安安的跑了两天,然后……
“发现船只!”高鸿中又被叫到了甲板上。
“那是?”高鸿中望着远处的帆影问道。
“是郑家的海巡船。”吉姆尼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表情严肃的说,“快把我们的那张旗帜挂起来,就是我们用了两千两银子买回来的那面。”
这是一面郑家的旗帜,它是船只已经向郑家交了税的证明,在这一带的海面上,它就是通行证一般的存在。于是水手们手忙脚乱的将旗帜挂了起来。
“将主帆降下来。下锚,让他们靠过来。”吉姆尼说,“我们这条船是跑不过人家的。一跑人家越发的要起疑心了。一会儿他们的人肯定要上船来查看,高先生你就拿出准备好的银子,请这几条船上的兄弟喝个酒,要不然就麻烦了。嗯,我要下船舱去了,让他们看到我,也许会有麻烦。”
一共有三条郑家的船靠了过来,其中的一条船靠近过来,一直靠近到距离满清的船只有几步远。那边的船上将跳板搭了过来。七八个明军登上了船。带头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把总模样的军官,身后跟着的就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而在那边船上还有更多的明军,他们的手里也都拿着火枪之类的武器。
“你们是哪里的船,卖什么货物的?”为首的那个明军问道。
“将军,我们是到朝鲜做买卖的,贩卖的是些粮食什么的不值钱的东西。”高鸿中陪着销量道。
“我们要查查。”那个军官说。这时候吉姆尼已经慢慢地靠近到了船舷边。
“大人船舱里气味难闻。”高鸿中走过来,将一些银票塞进那个军官手里。
那军官看了看银票,道:“你这人却还懂事。这和尚是什么人?”
高鸿中心中一紧,赶忙道:“这位师傅法号叫济慈,乃是修闭口禅的。在我们船上做医生的。”
“做医生的?正好!我们船上有兄弟病了,就请这位大师和我们走一趟吧?”那个军官说。
这个情况完全出乎了高鸿中的预料,一时间高鸿中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呵呵,一个和尚!一个和尚的虎口能有那么厚的老茧?我看你们都是海盗!跟老子回去查查,老子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那个军官突然变了脸色,掏出了一把短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