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鞘黯淡,上面锈迹斑斑,可谁都不会怀疑,刀鞘里面的刀依然寒光逼人,见血封喉。
老魏朝李钦载抱拳一礼,然后挺胸领了一队人马出发,朝深山里行去。
老魏的背影也像一柄尘封已久的刀,尽管刀鞘已生锈,但刀还是那柄刀,它,只是没出鞘。
…………
十余骑飞马入长安。
进了长安城门后,十余骑互相招呼了一声,然后拨转马头,朝各家飞奔而去。
刚到掌灯时分,长安城各家功勋权贵被惊动了。
李钦载的儿子被歹人所劫,需要人手搜索渭南县。
消息顿时震惊了长安各功勋家。
这年头基本算是民风朴实路不拾遗,很少听说竟有歹徒掳人的事发生,而且居然发生在英国公之孙的身上。
事涉权贵,可以说是国朝大案了。
那些有子弟在李钦载门下求学的权贵家中顿时沸腾起来。
“所有的部曲都派去渭南,全部!狗杂碎,要翻天了,敢干劫人的买卖,逮住了他们老子亲手攥出尿来!”契苾何力在家中拍案怒吼。
“咱家离渭南县最近的几个庄子,所有壮年庄户都调去渭南,听李钦载调遣。”中书侍郎上官仪端坐家中,捋须沉稳地道。
“爹,景初兄之子被劫,孩儿请命,率家中部曲驰援搜索,爹,快给部曲下令,迟恐生变!”薛讷在薛仁贵面前急得上蹿下跳。
“父亲大人,景初兄之子被劫,孩儿请命驰援,求父亲大人允准。”申国公府,高歧垂首站在高真行面前恭敬恳请。
英国公府,满头白发的李勣狠狠摔碎了一只酒盏,怒道:“敢动我李家的人,无法无天了!”
“府中部曲马上赶往渭南,先把人救出来,那几个掳人的杂碎,老夫亲手劈了他们!”
太极宫。
李素节和李显的信使也将消息递进了宫中。
正在用晚膳的李治和武皇后闻知消息顿时愣了。
“关中朴实之地,竟有亡命之徒掳人?朕……”李治只觉胸中一股怒火升腾而起:“渭南县衙在作甚?治下竟出此恶劣之案,渭南县令该死!”
见李治面孔涨红,武皇后急忙手抚他的胸口,让他情绪平静下来。
“陛下,别的事以后追究,现在要紧的是救人。”武皇后低声劝道。
李治情绪稍稍平稳下来,点头道:“皇后所言有理,先救人,荞儿那孩子朕很喜欢,当初在甘井庄,那孩子每日清晨都来向朕问安,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歹人怎忍……”
武皇后低声道:“消息还说,青州崔家的闺女也被歹人所掳,也就是说,李钦载的未婚妻和儿子都被掳了,陛下,若不能顺利将人救出来,李钦载怕是从此以后性情大变,对大唐社稷亦是一大损失。”
李治神情一凝,武皇后的格局确实很大,任何问题若上升到社稷的高度,便必须要引起重视了。
阴沉片刻,李治缓缓道:“传令右金吾卫率五千兵马飞赴渭南,助李钦载寻人,另遣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派员赴渭南县衙,将县令及下面大小官吏全部拿问,先审后判。”
“县尉赵师韫有问题,朕不信县令对此一无所知,整个渭南县衙都要从上到下筛一遍!”
入夜,长安城各坊门城门已关闭。
今夜的长安城却格外热闹,坊官刚给坊门落了锁,便听到各坊传出急促的马蹄声。
一队队骑兵从各个权贵功勋家行出,叫开坊门城门后,一支支骑队出城飞驰而去。
坊官们还在愣神时,却见从宫中行出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队伍,领军的将领口称奉诏,离开城门后打马便朝渭南县方向疾驰。
所有骑队离开长安城后,坊官才战战兢兢地重新锁上坊门,心中却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城内宫闱和功勋家如此多的人马出城,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有外敌打到大唐国都了?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