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船走了?我们怎么办?”玲玲插了一句话,但是这时的气氛让她感觉到尴尬以及诡异。
“什么意思?”老爷爷问。
“离开:我相信,中途你会被鳄鳗吃掉,要么,一个星期内暴病而亡。如果没有我的解药,还有一种,留下来,我们保证你的安全。你想想看,每一种结局都截然不同。”他笑了笑。
“你就是想骗我,让我给你们陪葬。”老爷爷冷笑了一声,但是话语间还是很紧张的,从他抖动的胡子来看。
“信与不信,结果就是那里。”他看着老爷爷手中没有吃完的鱼很满意的笑了笑。
“你!”老爷爷气的身体都发抖了。
“老爷爷,给我们陪葬,你不吃亏啊!”邹战起身走到老爷爷跟前。
“让我想想。原本答应过来,是想讨点生计钱,可不曾想,现在要把命搭在这里,唉!”他很是懊恼。
“喂,我们刚刚也吃了鱼,你不会全部下药了吧?”罄灵低声问道。
“我骗他的,那本就是一条填饱肚子的鱼罢了。”他附耳轻语。
“你们这样,会让我很没安全感”。玲玲盯着他们说道,她不想让他们忽视她的存在,她不想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是傻子。
“老爷爷,想必这一路,你也看到了他们的本事,你看坐在岩石上的那位,他被突如其来的生物袭击了,可是他的坚毅与他的生命成正比,自始至终,他的痛苦没有写在脸上,事实上,他不像个常人,不是吗?”罄灵带着敬畏的语气说道。
“小姑娘,我虽上没有老,可下有小,我不能把自己当做神一样去包容所谓坚毅正义的子女,你们也不能像耶稣一样,复活后第40天升上高天。”虽然他口是心非的说着,可是他的表情以及他的心出卖了他,在罄灵说那番话之前,他似信非信的眼睛已经决定要把船夫的使命坚持到最后。
船停在凝滞不动的湖面上,罄灵相信那是离她最近的幽灵,她翻了身体,不在面朝湖面,因为那是个可怕的景象。
承若还是坐在那块石头上,望着远处一颗颗被水包围的树篱,这也是个可怕的景象。
整个小岛突然一下子静了下来,蹦蹦渣渣的火也在幽灵般的月亮下逐渐被磨灭,罄灵知道,没人真正入睡,各自怀揣着心事,像是在瓶颈玻璃中郁郁而欢的花朵,人们欣赏它,爱慕它,可是它的烦恼无人而知。她甚至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情索绕在那沉寂凄凉的墓地里?那里有刻着铭文的墓碑,有一扇关闭的大门,四周围着玻璃墙,有流动的血液以及那颗跳动的心脏。
她卷腹稍起,腰部的疼痛差点让她喊出声,但是很快潜在的意识压住了体内的云涌,慢慢绽放在憔悴的脸上,她拂去了额头的细汗,全身卷起一阵颓唐,突然感觉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力气,像一个漏了气的气球。看东西也模模糊糊的。
“怎么样?”模糊的夜色中发出一声急促且冷漠的声音。
“放心,死不掉。”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像水烧开了一样烫。跌跌撞撞的月色下,他把急忙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欲扶起她,她很快恢复了知觉,连忙抓住他的手:“是你?”她显然吓了一跳,手在后知后觉中脱落。
“你这么害怕我吗?”他的声音冷到会瞬间把人冻成冰块。
“只是想不通你这么冷血的人竟然会有这么人性的一面。”罄灵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过来实现人性的一面而不是雪上加霜的?既然我在你心里如此濒临,不值一提,最好别让你内心以为我虚拟人性化的种子发芽,不然,它会冻结你的器官。”他把拧开的水放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她。
她无意抬起那双重重的眼睛,在幽蓝的月光下,他的眼睛愈发变得廖廓澄澈,她迅速撇开了视线,她不敢对视下去,他怕他的眼睛会蹦出什么幽灵来,来扩散恶魔对她的敌意。
一觉醒来,手表已指向四点三十五分,天光的颜色有点变化,风声早已止息,云的形状也略有不同,四下里弥漫着黄昏的气氛,从近往远处看,可见树林和湖水的棱线,棱线上浮现淡淡的余晖,宛如镀上的一圈光,她睡出了汗,他从帆布包里掏出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又挥动手中的树叶,有气无力地扇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过分拘谨,他全然不知眼前的她早已醒来,只是她也不忍心打扰这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