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成泰此刻竟然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了,他全身筛糠一般的颤抖着,原本黑黝黝的脸此刻已是惨白。
“唉……”许碧君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许成泰用手撑着地面,用脊背顶着竹竿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的神色有些颓丧,盯着面前的许碧君,突然大声开口说道:“一年了啊!”
“一年了!”他重复着这句话,陡然间整个人向前冲了过去,双手像是两柄生铁钳子一般死死的扼住了许碧君的肩膀。
“这一年来,若不是因为我和鲍家周旋,你哪里能过得这般惬意?”许成泰此时恼羞成怒,竟不再掩饰身份了,他奋力的摇晃着许碧君的手臂道:“你哪里能去成天誊写一些劳什子一首情诗、白发鱼樵!”
“鲍家早就要对我们下手了!”许成泰状若癫狂,拼命的摇晃着面前的女子,双眸通红的道:“若不是我让他们去纠缠岳征,若不是那鲍鸿对你还有几分意思,你以为你还能过得舒坦?”
“我不想让那鲍鸿得到你!我有一个计划……”
说到这里,许成泰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我对鲍家立下了功劳,到时候许家鲍家两家合并……我再像当年对付你爹和你那穷酸相公一样,把鲍家的人都干掉……”
“你……”许碧君原本就因为许成泰的出卖而脸色苍白,此刻听了他的这番话,更是将一双眸子瞪得滚圆,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道:“你杀了我父亲,我夫君?”
“你爹知道我对你有意思,这老不死的警告我莫要对你生起什么非分之想,我自然要弄死他!”
许成泰此刻已经全然不在意眼前女子的看法了,他狰狞的笑着:“你那个穷酸丈夫,以为读了两本书,就成天装清高!还不是叫我给他绑了,然后……”
“唔——”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发出一声痛呼。
许成泰松开双手,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向自己那滚圆的肚子上多出来的物事……
这是一支发簪,纯银质地,顶端雕刻着惟妙惟肖的喜鹊,喜鹊的尾部还缀了一颗晶莹洁白的珍珠。
此时,那鸟喙紧紧的抵在他的肚子上,鲜血循着这鸟喙缓缓的浸红了雀翅,接着又落到了雀尾上……
“你……”许成泰愕然抬头,疼痛仿佛将他从癫狂之中唤醒,他望向面前一言不发却泪盈满面的女子,满脸都是不解:“许碧君!你刺我?你为什么要刺我?”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黑胖的管家,伸手抚向窝在自己腹前的小雀,继而捏住了那殷红的雀尾,轻轻的向外一拉,那半尺长的银簪被他握在了手中。
许成泰将银簪在胸口的衣服上擦拭了起来,他很仔细,很认真,似乎不愿意让鲜血玷污这纯洁之物。
他对于腹前潺潺涌出鲜血的创口浑然不觉,反而抬头挤出一抹笑意:“小姐,你簪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