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我,老夫也不知杯内是生是死。”老者挑了下眼道。果然面色沉静如水,一点风雨都不透。
人群左侧一个青白色长衫的中年人伸过手来,“上次买死是生,这一回我还买死。”
“这位道友,一百晶石买死。还有押的吗?”
“生死凭天定,买一取一,余者庄陪。”在老者的身后,刻着如是的规矩。这种规矩在修罗岛上可不只一处,即能赚钱又能娱乐,除了三大活动之外,这种地方,吸引着众多的修者乐此不疲。
赌场。这东西不用人发明,有人的地方就有这种活动。
老者连叫了三遍,没有再押,握杯的手一收,“哗哗哗”一阵的猛摇。有人瞪眼,有人侧耳,有人低头贴在桌面向上看。
“啪!”吓得人一激灵,玉杯倒扣在桌面上。
“两位,开不开?”老者左右的看了看两人。
青白长衫的青年人无语。另一人左右看了看玉杯,闭目揉了揉脑门。片刻后,一翻手,一把晶石又拍在了“生”字上。“再摇一次!”
就是这么人性化,开不开,主随客便。一百晶石就再摇一次。对方如果觉得不合适,你也可以加一百,也给你摇一次。
“哗哗哗”一阵山响。“啪”玉杯再次扣下。
“两位,开不开。”
“开!”
老者一抽手,一开两瞪眼。
“哇!”场中大哗。青衫中年人一闭眼,而另一个人却两眼放花。一百晶石不白砸呀,不但收回了自己的三百,还从老者的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兽皮袋。而青衫中年人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晶石被老者收了起来。
庄家赔了。
既然是赌,总会有赔有赚。可是如果这样赔下去,这鬼云庄能坚持得住吗?
为什么叫鬼云庄,是赌就有鬼,愿者上钩。
收拾残局,第二场开赌。
这一次青衫中年人咬牙又押上了二百晶石。
开,开,开。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地窟的洞口中,垂头丧气的青衫中年人走了出来。一把上品宝器已经输掉了一半。仰头看看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是我错了吗?”
闭目黯然的摇了下头。“生无所恋,死有何憾。雨睛,你自己保重吧。天要绝我,才知人力不可为。”
一道昂然而萧索的身影渐行渐远,空空的戒指中,只剩下了三百晶石和手中摸索过千百遍的一枚翡翠玉簪。
可是三百晶石也是钱哪,他如果都赌掉就好了。一个没有宝器的三阶战士,就是一个没有牙的老虎。中年人刚刚失去了踪影,洞窟里立刻就有两个人钻了出来,对了下眼神,快步的跟了下去。
无名崖,三丈三,出洞向北二十余里,白衣人立在崖巅,英目北眺。此时已没有了沮丧和颓唐,眼中是一种柔情和眷恋。
“雨睛,也许我是错了,但我不后悔。如果我身死乱魔海,就是永别了,这世间,天不容你我,只有来世再续。”
“噗”手中玉簪一辗成尘。心爱人之物,岂容他人亵渎。一个刚刚进阶三阶的战士,进乱魔海杀魔兽,有死无生。
中年人回头,愣住了。两个米色长袍人正抱臂对他冷笑。
“是你们。”
认识,赌场里的常客。
“嘿嘿,把东西都拿出来吧,我们也不为难你。”左边那个鼻侧生着一个黑瘤的人阴阴一笑,斜着脸道。
“你们已经看到了,我身上输得一无所有。一条贱命,你们要它何用。”白衣人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坦然的道。这修罗岛,就是人命不值钱。
另一个白面鼠眼的家伙一摇头。“我们兄弟俩已经跟了你半年了。你扔在鬼云庄的晶石也不下三四万了吧。说实在话,以前是差着你那把扇子,今天吗,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免得伤了和气。我不信你的身上没有东西,至少还要有三百晶石。对吧。”
白衣人苦笑,看来两人确实是盯了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