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费顿命令全国信仰神圣教廷。每七天至少去教堂礼拜一次。”
“那要是不信呢?”
“被打上无信者的烙印送到奴隶营里去。当然,只有平民会这样。不信教的贵族大多去了外国。而法师,他们没这个胆子。”
米拉夫人满脸的嘲讽。象征神圣教廷的吊坠挂在胸前,跟她的丝巾纠缠在一起。
“别站着,坐。”米拉招呼着霍恩。拉过身边的一个小车,给他倒上一壶冰镇的朗姆酒。
“倒是你,跟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米拉夫人看着霍恩,脸上露出一副怀念的表情。
当年她非常喜欢这个前途光明,并且彬彬有礼的小学者。所以她一直为霍恩和玛利亚的恋情开方便之门。霍恩也一直没让她失望,直到那天。
“求生,讨生活。”严格来说,深渊下的生活不算难熬。但接受符文蚀刻的那段时间确实可以用炼狱来形容。霍恩不愿意说太多。简单的回答。
米拉夫人没有多问,而是温和的笑着。对于一个人来说,每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个特殊的印记。比如一首歌,一幅画或者一本书,一个人。当你看到这些印记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段时间。霍恩就成了米拉夫人对于十多年前的那段时光的印记。尤其是现在生活的糟糕更让她怀念起当年的种种。
“夫人。她,玛,玛利亚,她现在怎么样?”二人沉默了许久,霍恩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不知道。”米拉夫人回答:“你出事那段时间,玛利亚非常的伤心。后来,她突然找到我,向我请了一年的假。”
“一年?”霍恩愕然。
“恩,一年。一年后,当我去她的住所找她的时候,得知她已经搬走了。至于在哪里,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霍恩有些失落,又有些暗自庆幸。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嘴角轻轻的扬了一下,接着问道:“那,我家人呢?”
“似乎也在你出事那年搬走了。”米拉夫人说道:“有人说在北方的海港看到了老卡罗尔,啊,也就是你的父亲。那船似乎是去东方的。”
“东方?伊斯坦亚的方向?”霍恩问。
“恩。”
霍恩低下头,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尽管家人离开爱因斯的事情他早已知晓。但是他们去了如此之远的地方。却让他始料未及,母亲的身体不好。能否经得起长途的奔波。大哥现在应该结束北境的兵役了吧。他回来之后在哪里?姐姐和姐夫呢?姐夫的还在爱因斯,他们是怎么一起跟着去东方那么远的地方的。
“倒是段时间你的一个熟人回来了。”米拉夫人突然说道。
“谁?”霍恩实在想不出他还有那个熟人。
“你以前的上司,马洛恩。”米拉夫人说道。
霍恩听后,霍然站起。难以置信的看着米拉夫人:“马洛恩?他走了?不,他回来,他回来干什么?”
对方的反应让米拉夫人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定了定神,说道:“他现在是教国的主教,接替原来的主教格里高利成为新的爱因斯大主教。负责神圣教廷在爱因斯的传教工作。”
“什么!?”
霍恩吓了一条,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仇人现在居然成了教国的主教。十年前他还只是个在铁山处处被排挤的法师。怎么十年过去,成了教国割据一方的存在?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米拉夫人抿了一口酒水,说:“偶尔上面那些贵族请客的时候他会跟着出席。我也是在偶然之中才知道的。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铁山人,还奴隶出身。在爱因斯学院负责过伯劳的武器设计。我这才想起,这不是你的那个上司么。还真是造化弄人。”
“他,现在在哪?”霍恩有些激动。
他去爱因斯的宿舍找过,没有找到马洛恩的踪迹。十年后骤然回到这里,霍恩跟一个外乡人差不了多少,尤其他现在在铁山的官方档案里是一个死囚。因此其他一切能够查找到马洛恩身份的方法基本都是无效的。
“在爱因斯大教堂。所有的主教都在那个地方。”米拉夫人看着霍恩。问:“怎么了?”霍恩握紧拳头,发出木柴丢到篝火里一样的响声。
“找他,叙叙旧。”霍恩的嘴划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